这厢她兀自蹙眉郁闷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指修长的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一抬头,就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
这人身高至少一八三,头戴黑色鸭舌帽、鼻梁上还架着副黑框眼镜。杜沅定定地看了他三秒,才深吸一口气,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微笑着低声没好气道:“您老放着好好儿的戏不拍,来我这儿是皮痒了还是想挨打?看看这打扮,是不想做演员转行做劫匪了?”
来人是她高中同学,同时还是她最好的朋友。他在去年就已经出道,因饰演《武则天传奇》里的李治而出名,那英俊的扮相和完美的身材迷得那些小姑娘、年轻女人、中年妇女、老年妇女们不要不要的,然后他又在一部大制作的电影里打了个酱油,获得导演赏识,今年就担纲拍了一部小制作但剧本不错的电影,反响还不错,是公认的当红小鲜肉之一。
要不是她学的表演,知道顾温书脸上那乱蓬蓬的络腮胡子全是道具,估计得叫抢劫了。
顾温书斜倚在柜台边儿上笑笑,一边伸手合上她手里的书一边用拳头轻锤了下她的肩:“我俩谁跟谁?我就是化成了灰你也认识,这点儿伪装算什么。这两年哥们儿不是红了嘛,走大街上总有人认出我要我合照要签名,我这也是没办法。再说了,就算是做劫匪,那我也得是最帅的劫匪。”
杜沅默了默,看他一脸犀利哥的风格还这么自恋,她好想打死他!
忍住想把书扔他身上的冲动,杜沅微笑着咬牙切齿道:“说吧,来干嘛了?想追哪个妞儿要请我出谋划策?叫声姐,我就勉为其难帮帮你。”
顾温书摇了摇头,斜倚着柜台失望道:“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难道我就不能只是单纯地来看看你明明很想打我却要装淑女的样子吗?”
说完,他又笑嘻嘻地道:“现在你要保持形象,不能打我。”
杜沅瞟了他一眼,给他煮了一杯咖啡,淡淡道:“我不打你。”
顾温书诧异地看向杜沅,只见杜沅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等我下班了,看我不打死你!”
顾温书心尖儿抖了一抖,杜沅又白了他一眼,给其他座上的人送咖啡。之前惊讶于杜沅美貌的于蕾见杜沅和一个络腮胡大叔说话,看上去关系很亲密的样子,心里老伤心了,和郝容道:“那个店员真的好漂亮,只是那个怪蜀黍是什么鬼?感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心好累。”
郝容也往这边看了一眼,杜沅拿着托盘回到柜台后,对看过来的于蕾和郝容礼貌地笑了笑,便听到顾温书幸灾乐祸的嗤笑声:“你也有今天这装模作样的时候,哈哈哈,笑死我了!”
杜沅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人看向这边,迅速地白了顾温书一眼,鄙视道:“笑笑笑,你牙齿白啊!”
顾温书点头:“嗯,我也觉得挺白的,难得你发现我的闪光点,真让我感觉有点受宠若惊呢。”旋即他转开了话题,“对了,最近你怎么想起来做书店店员了?缺钱?缺钱就和小爷说呗,显得小爷忒不够朋友了。”
杜沅又快速地白了他一眼,微笑:“我哪天不缺钱?不过我来这边还真不是为了钱。这不大三了吗,听说这家书店常常会有导演来,我就混个脸儿熟。你想,他们来了,作为店员,我不仅要给他们泡咖啡,还得给他们推荐书籍吧?只要他们能来,我就能套上近乎,顺便巧妙地透露我是中戏表演系的学生,指不定就被选中了呢?”
顾温书有些诧异地看向杜沅:“不是吧?你不是真这么单蠢吧?要这么容易,咱学校里的那些校友还能总在横店漂着跑龙套?都当书店店员得了!”
杜沅也诧异地看向顾温书:“我说你就信啊?”
顾温书满脸黑线:“就知道你诓我。说吧,干嘛呢这儿?”
杜沅低声道:“薛老师和我说了,推荐我去试镜宋建本老师的新戏女二号,女二号的角色属于那种文静乖巧型的,她让我静下心煞煞性子。我一琢磨,反正我缺钱,就来书店做兼职也挺好,修身养性。”
说完,她鄙视地看了顾温书一眼微笑:“不然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吗?”
顾温书做了个“我好怕怕”的动作,喝了口咖啡凑近杜沅道:“原本宋导请我演男二号,挺好的机会,但我档期调整不过来去不了。那本子我看过,女二号戏不少但不出彩,只适合一般的电视剧咖和打酱油的小配角抬自己的咖位。演那角色,你的演技根本没发挥的余地。”
杜沅笑了声,提醒他:“哥们儿,你应该知道的吧?姐姐我还没出道呢,什么咖都不是。你当人人都是季岩,有他那么好的运气正好撞上《风筝》一部电影就封帝吗?”
《风筝》讲的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故事,季岩大三时也就二十一岁,但在这部戏中他却从少年演到了中年甚至老年。这部戏让季岩的演技得到认可,但商业价值并没有得到认可。那时候会走进影院看电影的人很少,大部分的观众更喜欢在家看电视剧,所以季岩空有演技而没有人气,又不能自降格调去演一些吸粉但质量差的剧。而且,就算是有好剧本优先考虑的也是大咖,不一定能到他手里,是以那时候的季岩举步维艰,新的作品在第一部电影的光环下也没激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