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把守着,想要出去自是不能。然而山洞里待着也并不好受,刺骨的冷风从山洞这头灌入,透心的从人身上刮过之后又从另一头出去,比之先前那大雨连绵的山腰还要冷上几分,纪识秋裹紧了衣袍,却依然无法阻止这凉意渗进四肢百骸。
旁边的三个孩子哭闹了许久,这会儿已经睡了过去,纪识秋趁着这个难得的安静时间靠在墙角休息,然而休息得却也并不好,腹中的孩子踢打得厉害,他不得不分出心思去安抚那个小家伙。
洞穴里面安静下来,外面的声响就清晰起来。
几个守在外面的人此时正在聊天,你一言我一语也是闲得无趣。
“那女人怎么样?”
“没哭没闹,怕是被吓傻了。”
“那女人也是有意思,生得那般容貌,就算是瞎子也能一眼看出她是个姑娘,莫说她还大着个肚子,她穿那身男装怕是只能骗了自己,哈哈哈哈哈。”
“你们还别说,那姑娘生得还真是漂亮,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妞。”
“就是可惜啊,不知道她肚子里的种究竟是谁的……”
火光辉映着山洞石壁,交谈声断断续续传进来,纪识秋挑眉听着,神情也是莫名微妙起来。
因为他们谈论了半天的对象……正是他。
第27章
人们总是喜欢会为自己见到的事情冠上最合理的解释。
所以先前那些人发现纪识秋遮掩不住的身形时,几乎一眼就将纪识秋认做作了女子。
也亏得他们自己理解成了这番,才免去了更多的麻烦,纪识秋乐得不去解释,但被人抓到这种地方来却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他如今最好的选择,便是保护好自己与腹中的孩子,等待林芜赶来。
只是不知林芜现下状况如何。
纪识秋心中想着,外面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响,他微微抬眸往那处望去,便见墙面上影子晃动,几人已经朝着这处走了过来。
“那女人还在里面?”声音低沉沙哑,犹如刀刮过石壁墙面,让人脊背生寒,这声音纪识秋识得,来的人正是这群人当中为首的那人。
其他人的回应声也随之传来:“老大放心,我们守在这,她挺着个肚子逃不到哪去的。”
为首那人似乎低声说了句什么,脚步声再响,他已经负手走进了这处关押纪识秋的洞穴之中。
纪识秋靠坐在洞穴角落的干草堆上,三个孩子靠在旁边睡得香甜,却是并不知晓那人的到来。纪识秋微垂着脸,沉默间收敛了眸中锋芒,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如他们所说一般,像个惊慌失措无助可怜的女子。
——这对于纪识秋来说实在有几分困难,苍玄教主实在很难理解惊慌失措是什么感觉。
好在山洞内光线黯淡,那人也无法细看纪识秋的神色。
他低头看着角落坐着的纪识秋,缓缓俯下了身来。
纪识秋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便干脆低头不语。
阴影遮住了火光,那人已凑至纪识秋近前。
纪识秋终于缓缓抬头,直视他面容。
那人背对着火光,面容显得有些模糊,脸颊棱角却是分明,不知是否是光焰的原因,他的眼睛透着浅灰,注视着人的时候,就像是一头冰冷的野兽在凝视猎物。
若是常人,只怕早已经被这眼神吓破了胆。
所以纪识秋微微退了些许,做出了惧怕模样。
那人轻哂一声,没有开口,反倒是低下头去,在怀中摸索了一番。
这是个稍显漫长的等待过程,纪识秋不动声色看着那人的动作,片刻之后,才见他扬起手,手中已捏了一个东西道:“这是你的么?”
纪识秋看清了那个东西,不禁觉得有些头疼。
那人手中拿的是一方小小的碧色玉牌,玉牌上雕琢着精致的纹路,隐约可见其间一个篆刻的“玄”字。
那是苍玄教的令牌,且整个苍玄教只有三块,皆在教主与其心腹手中。
纪识秋手中有一块令牌,但在离开苍玄教来到这处山间时,他便已经将其交予了大长老,教中大事皆由大长老代管。而如今此人手中所拿的令牌,应当是他赠与林芜的那块。
林芜将它收在了柜中,应是那群人搜查的时候将东西给找了出来。
这件事有些麻烦,因为眼前的人显然是认识这块令牌的。
“是你的么?”那人将令牌递得近了些,神色已经渐渐沉了下来。
纪识秋不知此人身份,但观其神色并非正道,却也并不像是苍玄教的盟友,而余下来的答案,便屈指可数了。
纪识秋自心中判断着此人来历,那人却并不打算给纪识秋更多思考的时间,只将声音微沉道:“你与苍玄教主究竟是何关系?”
这话出口,已是带着些微不可察的紧张。
纪识秋准确的捕捉到了这点紧张,他不禁瞥了那人一眼,但那人很快却将目光落在了他隆起的腹上。
“你腹中的孩子,可是苍玄教主的?”
这话换来了纪识秋难得的一怔。
在这种情况下,他竟心下觉得好笑的想,这话说起来倒的确没什么错。
那人说话的时候始终紧盯着纪识秋的反应,见他神色微有变化,当即便认定了自己的判断并无错误,他于是冷冷笑了起来,笑声在山洞内沉闷带这些张狂,扰得旁边睡着的几个小孩儿皱眉翻了个身,好在并未醒来。
“原来如此,没想到我们进这山里,竟还能发现这等秘密。”那人仔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