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本想拔腿就跑,虽飘在了空中,却动不了,只是以旁人的角度看着妖怪们虐她肉身,这种感觉十分的悲哀,却没有多大的怨怼,原来她也会死...是不是就此能解脱了呢?
舍轻烟的魂体在半空之中漂浮有一刻钟,始终没有人看见她的元神,她放心了许多,想着下辈子投胎定不能再这么窝囊了!她要清清楚楚的记着这些面孔,等得道之时,便是忆起前世之日!届时,她定将这些欺辱过她的妖怪千刀万剐!
因魂体生出了怨恨,舍轻烟竟能动了。
她至今还迷茫的紧,投胎要怎的投?人界不是有黑白无常来勾魂吗?她还晓得白无常名为谢必安,黑无常为范无救,不知这妖界的无常与那人界的可一样?
舍轻烟飘荡在尸体周围,终不见黑白无常,她大声辱骂起那些欺辱她的妖怪,并没有人听见,舍轻烟过了一把假瘾,她挥舞着拳头佯装打人,却轻而易举穿过了旁人的身子,不禁有些怏怏,生前无力反抗,死后仍就无力报仇雪耻。
舍轻烟想哪个鬼能做的她这般无用?唉!她本就无用!她打量着自己的面容,姿色上乘,头发乌黑稀少,其实她原先的头发是很多的,女妖总爱扯她的头发,于是就少了。
那双睡凤眼此刻鼓得特别大,她也算知道自己死不瞑目,却不敢和自己对视,因她有种对自己的愧疚之感,活了几百年,她都没好生对过自己,连肉都不曾吃过,所以那副躯壳,瘦若病体,看起来像一个瓷娃娃,却是个怎么打也打不烂的瓷娃娃。
直到月明星稀之时,妖怪们才散尽。
舍轻烟不知要去哪,也不知如何回身体,只能无措的在躯壳周围打转,她试着躺下去,起来的还是魂体。
舍轻烟决定去找找其他魂魄,想要请教怎样投胎,毕竟这是祸乱横生的妖界,不是规规矩矩的天界,找个魂魄还是很容易的,大家都是生死来回穿梭之人,所见的魂魄都没空欺辱她,忙着逃命呢!
有道行的妖怪正在捕食魂魄,零星的魂魄四处逃散,唯有舍轻烟从容不迫的漂游,因无妖无仙看得见她,这倒是舍轻烟有生以来最舒适的一回,生前不能安,死后的日子怎的如此好混?可飘来飘去也终归无聊,吃不了东西,修不成仙,这是要哪般?
舍轻烟终于在一个树洞里发现了个魂魄,她问:“姐姐,你可知道怎么投胎?”
那女魂魄听见了声音,看了半晌才把舍轻烟给看出来,心中疑惑的很,这魂体怎的这么淡,淡的几乎看不见啊,女魂魄以为舍轻烟魂体受伤了,有些怜惜,她让出了点位置,“小妹,进来躲躲罢!我慢慢同你讲。”
“好好!姐姐真好!”舍轻烟从未被人如此待过,不免激动的很,她一同躲进了树洞内,脸上挂着善笑,约莫是从未有人善待过她,所以别人的一点善待于她来说就像久旱的大地中的一股甘泉。
她们互相说报出了名字,原来这女魂生前是一只耳廓狐,名为阿语。
阿语告诉舍轻烟,在七月十五的日子,黑白无常大人才会来勾魂,若在那之前魂魄能躲过妖怪的吞噬,便能投胎了。
舍轻烟好奇问:“这么多魂,黑白无常怎么勾?”阿语轻笑起来,“谢必安和范无救有.分.身.呐,你该不会没投过胎吧?”死了之后,魂体都能忆起往昔生生世世的轮回,自然都知道行规。
舍轻烟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没投过,第一次呢。”阿语吃惊的很,没投过胎的魂魄着实罕见,阿语又问了舍轻烟是个什么物,巨细处都一一盘问,舍轻烟一问三不知,只是傻傻的,迷茫的摇头。
阿语甚是无语。
“你从哪儿来都不晓得?该不会骗我的吧?你若是幻化的,那便是幻化出来的,你若是从酆都来的,那便是从酆都来的,怎么会不知晓呀?”阿语发着牢骚,她躲在这树洞里许久了,终于来了个可以说话的小姐妹,有些欢喜,想她生前窝在狐族不出户,好不容易出来回,竟给老妖怪给吃了!气得心胃痛!
舍轻烟瞄了瞄这树洞,乌漆嘛黑的,她闷闷道:“真的不知晓,你且看我这魂体,什么物也不是否?我也想知我是个什么东西。”
阿语漂浮着玩乐,最后缓缓停下,捏着下巴,“难不成...你是混沌元境出来的?那可就厉害了!不过...我瞧着你魂体如此之淡,定不是!”混沌元境幻化的生灵都以天道为父,混沌为母,六界之人都十分尊敬从混沌元境出来的生灵,就似太子公主一般的礼遇。
舍轻烟嘀咕道:“我若是从混沌元境出来的,旁人都应知晓,怎会如此待我呢?”阿语没有听清,遂把耳朵贴到舍轻烟嘴旁,问:“嗯?你方才说什么?”
“嘿嘿,没什么,我是说我要是混沌元境出来的就好了!”舍轻烟可不想让阿语知道她从前是个被欺负的可怜虫,那样阿语不喜欢她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小姐妹。
舍轻烟与阿语呆在这处隐秘的树洞,聊天聊地聊轮回,舍轻烟从阿语口中得知了许多许多新奇的事,二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以魂体的方式结了金兰。
阿语眯弯了眼睛,“我二人若轮回忘了彼此,都不妨事,若哪天,哪个修成了神,定要来找对方,彼此提携!”
舍轻烟伸出手掌,眼中闪着无限的光芒,“好!那便击掌为誓罢!”从未有人待她如此之好,舍轻烟已将阿语视为很好的金兰之交。
二人击掌后,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