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青砖檐漏,是爸爸祖上家传的宝贝,传了好几代了,可是两年前,为了爸爸的医药费,她把它送进了典当行。
她永远没法原谅自己的无能。
只是没想到现在又会见到,可它已经成了别人的,她连最后一点失而复得的侥幸心理,也彻底落了空。
她的心上就像被挖出一个大洞,生生少了一团血肉,可是再多的愧疚,也无法填补。
“千祥如雾集,万善若云臻。”莫振声突然自言自语地嗫嚅起来,“我们家的,只有这一个,我们家的!”
莫凝只是攥住他的手腕拉着他拼命地跑,头狠狠地压低,神情在仓皇间还有尽力压制的痛楚。
即使是在客栈被砸得一地狼藉的时候,也没见她这样的惊惶失措。
傅怀臻看着她,又不由自主地望向那个花架顶端,正中间一块雕花青砖,上面确实刻着两行小字,他个子高,也不得不特地踮起脚,才大约看清了那几个字。
他的眉头,不由得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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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回到座位上,莫凝心神不宁,还好爸爸体力消耗过大,挣扎了几下开始呼呼地喘气,整个人又变得昏昏沉沉。
那块雕花檐漏,是爸爸引以为傲的家族至宝,可是现在一切成空,如果性格耿烈的爸爸意识清醒,不知会有多么的愤懑和自责,而她,却是束手无策。
好像又陷入雨季的低气压,莫凝心慌憋闷,但是看到傅怀臻回到座位,马上露出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是我爸搞错了,害你也出糗。”
他毫不为意,似乎早就知道只是一场误会:“没事,老爷子还好吧?”
莫凝看看爸爸,勉强笑笑,爸爸这个样子,她说不出来是好,还是不好。
傅怀臻语气稍微加快了些:“刚刚洛医生打电话过来,会诊结果出来了。”
莫凝立刻站了起来:“那我们回医院吧!”
到底是中国脑神经科数一数二的专家,这次给出的会诊结论虽然还是比较谨慎,但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让莫凝振奋;莫振声手术的成功率,也从五成提高到了八成,但是因为血块位置不太好,风险依然存在。
洛医生的态度是鼓励的:“目前我的手术已经排到下个月,如果你确定的话,可以安排到下个月的月末。不过,手术要到t市的军医院来做,那里整体的医疗条件都会更好,更利于你父亲的恢复。”
“我爸爸,能恢复到正常人那样吗?”莫凝难以抑制的热切。
洛医生笑了:“我和怀臻的爸爸,是几十年的好友,他跟我开口,我当然一定会尽力。”
莫凝喉间哽涩,眼眶有热意滚动,她用力地忍住:“谢谢!”
傅怀臻坚持把莫凝父女送到地下车库,打开车门把莫振声扶上车,又嘱咐莫凝:“路上慢点,到了给我发信息!”
莫振声从车里探出头来,瓮声瓮气地:“你不上车?”
莫凝赶紧说:“爸,他有事儿呢,我们不能再打扰别人了。”
莫振声沉脸:“他哪儿是别人?他是我女婿!”
莫凝色变,飞快地对傅怀臻说:“老头子又说胡话呢,哎你赶紧上去,赶紧上去吧!”
傅怀臻倒不急,慢悠悠地把手插在口袋里,看着样子还不想走:“老爷子这不是还想跟我再聊几句吗?”
莫凝怕爸爸说出更过分的话,语气急了:“聊什么聊啊,你还病着呢,上去吧!”
“这像什么样子!怎么能对自家男人这样!”莫振声突然怒了,吼了一句莫凝,又痛心地向傅怀臻道歉,“这孩子从小没妈,被我惯坏了,对不住啊!”
莫凝莫名挨训,一股子无妄之灾的感觉,倒是傅怀臻一脸有人撑腰了的得意:“嗯,没关系,习惯了就好。”
他非但不解释,还故意越描越黑,瞟向莫凝的眼神,像极了颠倒是非博取老师同情后还暗自偷乐的坏学生。
这人心理怎么这么阴暗,莫凝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爸,他在住院哪!”
莫振声有点困惑地想了想,很难得地接受了指令,大手一挥冒出一句:“那……好好住院!等你回来,就把你们的事儿定了!”
实在太猝不及防,莫凝的血液刷的一下像是从大脑抽离,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干什么,只看见傅怀臻在怔了一怔后,撑着车盖,对着爸爸弯下腰来。
他的声音是轻的,脸色却像很郑重,声音在空阔的车库里,竟然会震荡出,叩击着心脏一般的回声:“老爷子,听你的。”
莫凝有点恍惚,不知道他指的听你的,是爸爸话里的前半句还是后半句,只是感觉到,他不带半点敷衍的,如同承诺一样的话音,还有他侧过来看她时,眼里澄澈无翳的晴空,让她整个身心都蠢蠢欲动地想要跳脱一切羁绊,像那个风筝一样摇摇晃晃地腾空而起……
“怀臻,怎么不在病房好好休养?”知性悦耳的女声,让莫凝瞬间跌回地面,林笙玥从一辆白色的进口轿车上下来。
车门被利落地“啪”地关上,随即是车锁“滴”地一声,如同锐利的警告。
傅怀臻并不意外,也没有任何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