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萧琅琅拱拱手,恭敬地笑道:“琅姐姐,小弟鹏举有礼了。”
他幼时得萧琅琅教导过武技,虽说不过一个来月的功夫,但也到底有了半师之名。然而如今他大了,想起幼时的那段往事,却只觉得萧琅琅心机之深实在令人叹服。
那个时候萧琅琅也不过十岁,拜入天一真宗门下没多久,便能叫自己欠下她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叫自己每回见她。总要恭敬那么一点。萧鹏举每每想到此处,心里都颇为郁闷。
萧琅琅一扫阁内,见萧鹏程额角肿块高高拱起,形容颇为狼狈,不禁蹙眉道:“鹏程,你这是怎么了?谁伤得你?”
萧鹏程恨恨一指萧鹏举,恶人先告状道:“十六哥,好端端的,你为何打我?”他状似悲愤,大笑两声道。“到底是族长之子,对自家弟弟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啊!”
萧鹏举见萧琅琅不理会自己,反而先问萧鹏程。便知她要站到那一边去。闻言,他便冷笑道:“你若不对恪表妹出手,我又如何会阻你?且,我站这么远,只不过轻轻拂你一下,你竟能摔成这样。这般无用。还怪旁人不成?”
萧鹏举为人处事向来圆滑,很少会说刻薄伤人的话。萧琅琅便知萧鹏举这是怒了,便打圆场道:“好啦好啦,一家子兄弟,便有个磕磕碰碰的,又如何呢?不过鹏举,你到底是当哥哥的,怎么样都不该对弟弟出手。看在姐姐面上,你给鹏程赔个不是,如何?”
这人的耳朵难不成有问题?明明刚才萧鹏举说过是萧鹏程对宗政恪出手在先,她却只袒护萧鹏程。由此可见,她是打定主意要站到萧珏珏那边了。萧珺珺便轻轻一笑,道:“那十八弟对恪表姐不敬,也要向恪表姐赔礼才是。十八弟,你说对不对?”
“赔不是?哈哈!”萧鹏程用力摔开搀扶他的侍婢,指着宗政恪,恨声道,“方才宗政表姐看上那盏香灯,我恪尽主人本份,好心好意让阿山去给她取。却没想到,她竟然推开我,自己闯过去拿东西。便是宗政家败落至此,宗政表姐也不必如此急切吧!”
宗政恪手提一盏香灯,众目睽睽,谁也无从反驳。萧鹏程此时倒也不怕香灯内中蹊跷被人发现,那香料本就无毒,只是针对白犀解毒丸。方才之所以阻止拖延,就是不甘心罢了。
所有人的目光立时都凝于宗政恪身上,萧鹏举这边自然心中有数。萧珏珏带来的那些人便毫不掩饰鄙夷之色,不过其中也不乏心里转着别的念头的。毕竟,萧珏珏那日羞辱宗政恪不成反自取其辱,早就传扬开了。
宗政恪手指一挑,将香灯的琉璃罩打开,再用指甲挑出一些内里小香炉里放置的香料,对木鱼吩咐:“取水来。”
木鱼左右看看,先从案上端一只玉碗,再倚住栏杆,身子猛扑向水面。她用脚尖勾住栏杆,探手向水面舀了一碗湖水。她动作极快,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她已然倏忽而回,毕恭毕敬地端着水到了宗政恪面前。
萧珏珏眼瞳微缩,这时才叹道:“好身手!”
宗政恪看她一眼,将指甲探入玉碗里。那碗亮可鉴人的清水刹那间便泛为墨黑之色,如烧滚了一般沸腾起来,滋滋有声,香味渐溢。
“十八表弟,这里面的香料众多,香浮子只是其中一味。”宗政恪剔剔指甲,漫不经心道,“还有一味蛇吞莲,香味芬芳、提神醒脑,遇水散香。只是,与香浮子同燃,若是时日久了,有散功之奇效。”
“十八表弟,这是谁在算计你呢?”宗政恪微微一笑,诚恳道,“方才太过急切,未免唐突。但我实在是一片好心啊!”
萧鹏程睁大眼睛,哑口无言。哈,难不成自己还要感谢这个满口谎言的臭女人?!l
☆、第198章夜宴(5)
不得不说,下药真是害人的好手段。徜若能神不知鬼不觉,而对方又没有防备,那得手的机率会很大。譬如裴君绍,即便他摆脱了一个人到王府赴宴的暖昧处境,也难免陷入丧心病狂者的出人意料之举。
不过他到底久病成医,很快就察觉到身体有些不对劲。他提防了那个盯着自己时眼睛都在冒火光的萧珏珏,却没有提防一口一个“贤侄儿”叫着他的凛王叔。王叔盛情,非要单独宴请,他却之不恭,只好从命,却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包藏祸心。
神思恍惚之间,裴君绍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凛郡王会愿意下嫁给一个女人。已有些昏沌的眸底闪过狠色,手腕微动,一柄精致小巧的袖剑颤颤从他袖中滑落。剑尖微转,他掌心已现一道血痕。
疼痛刺激了昏沉的大脑,裴君绍脸色微白,却依然昂首看向唇边一抹邪肆笑容的凛郡王。这慕容氏的皇族,外表光鲜,内里却真是污烂之极!
凛郡王离席起身,缓缓走到裴君绍席前,居高临下道:“好侄儿,这酒可是窖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味道如何啊?当爹的舍不得嫁出女儿,却又不得不嫁,一碗又一碗的女儿红喝下去,既甜也苦啊。”
凛郡王年已过三旬,正是男人最好的时候。就如大多数的慕容氏皇族男子,他生得俊美,尤其是圆润饱满的嘴唇,色彩艳丽无比。
舔一舔殷红血唇,凛郡王的目光贪婪地滑过裴君绍的面庞,再滑进他因燥热而不知不觉微微扯开的衣领里,一线雪光白得刺目。
对方黏腻淫、秽的眼神就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在沿着自己的身体肌肤滑行,不时还用蛇信舔一舔。裴君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