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止住了歌声,抬头看着周老爷,声音哽咽地申诉道:“业郎,你知道,你就是我的命,我的天,我这一辈子不过就是为情生为情死,哪里有什么手段去伤害你的孩子们?就连黄氏初嫁,我瞧着她身边拮据,都借着文琪的手给过她一百两银子!你问她,是不是有这样的事?四奶奶,你们要管家,莫氏还敢跟你们抢吗?!何苦如此,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英姐儿冷笑道:“原来那一百两是你给的,我还当是文琪拿错了荷包,一直没敢动用过,早知道我就心安理得地花了。”
周老爷看着这样温言软语的沙姨娘,心竟然慢慢软了下来,也许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当年的她如明珠闪耀,不过一出游园惊梦,让多少京城纨绔趋之如骛,自己自此再也舍不得让她在人前出现。她的人,她的歌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英姐儿淡淡地吩咐香草:“让新竹她们把初春给我拖出来!”
初春被捆着,嘴里也塞了布,被拖了出来。她甚至都不挣扎,只是乖乖地任人摆布,周夫人见了,怒喝英姐儿道:“她有了身子,你竟然这样磋磨她!”
英姐儿并不理她,只是目光冷淡地看向周四郎。
周四郎几步跨过来,拦在母亲和英姐儿之间,沉声道:“太太,这孩子不是我的!”
第108章弱点
周夫人闻言,脑子“嗡”地一声,身子摇晃了几下,若不是杜嬷嬷忙扶了她就近找个了椅子坐下,她定然摔倒在地。
周老爷也回过神来,吩咐道:“底下人全都滚出去!老三,你去门口守着,不许半个人靠近。”周三郎闻言有些不愿意,可也不敢违抗,出了门,就让众人都站到大门外面去,自己站在西厢书房门口守着。
周老爷也随即坐下。沙姨娘“扑通”就跪在他面前,也不说话,只是低声地啜泣着。
周四郎这才道:“太太,大哥和我都被下了药,子嗣只怕无望。”
周夫人脸色惨白,连椅子都要坐不住,浑身打颤,哪里有半分说话的力气。
周老爷脸上还沾着梅太医的血点子,冷声道:“四郎,你们谋划已久,不如一次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不必这么藏头露尾,吞吞吐吐!”
周四郎双膝一弯,也跪在他的面前:“老爷,这事得从大哥不育之事说起。五哥诊断之后怀疑是被人下了药,儿子便请他也给儿子诊断了一番,原来儿子也被下了药。若是跟周家有仇,又怎么会放过了老二老三,那就是跟太太有仇了。太太不过内宅妇人,能恨她恨到这个份上的人,能有谁?”
周四郎说完目光停留在沙姨娘身上。
沙姨娘没有抬头也能感觉到一般,却不开口辩解,只是睁着一双美目,无限信任地看着周老爷,好像这个男人一定会为自己洗清冤屈一般。
英姐儿在一边看得暗暗点头:“果然师父说得对,一个人最大的本事,不是自己什么都能干,而是让别人什么都替你干了。”
周四郎见谁也不发言,只好继续说道:“可是也不能平白冤枉了好人。所以儿子也不敢胡乱声张,只是暗暗思索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倒慢慢找到了一丝线索。关于梅太医的事,父亲既然已经知道了,儿子也就不再多说。就说说初春吧。”
“她来做姨娘是太太的意思,为了让太□□心,儿子虽不与她同房,但一个月也在她屋里装模作样歇上几日。可谁能想到她竟然会怀孕?这个孩子又是谁的?”
周四郎说到此处,突然怒指着周二郎道:“周文发,这可是你的孩子?!”
屋子里的人都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周四郎失心疯,这事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就连周老爷也有些承受不住:“四郎,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有证据?”
周二郎更是匍匐着一边大哭,一边跪在周老爷的膝前:“父亲,父亲替儿子做主,替姨娘做主!他们几个做了圈套,这是要整死儿子和姨娘啊!”
周四郎道:“证据自然有的,还是人证。”说完对英姐儿点了点头。
香草不在,英姐儿只好自己动手,伸手扯下了初春口里的帕子。
初春茫然地看着她,又看看周四郎,再看看周二郎,满脸是泪,突然站起身来,一头朝门口的柱子撞了过去。亏得英姐儿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初春,你要是就这么撞死了,你们一家子可就不是发卖这么简单了,你最好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说清楚。”
初春哭得死去活来:“老爷,太太,奴婢……奴婢的哥哥嫂嫂早就是二奶奶的人。那年奴婢挨了太太一顿板子,奴婢的嫂子就说跟着太太没个好,让奴婢一定要跟着四爷四奶奶去苏州,把那边发生的事情,无论大小都写信回来。奴婢不想去,可是奴婢的嫂子就……给奴婢下了□□,二爷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奴婢家,说是如果奴婢听话,好好地回来了,就抬奴婢做姨娘。奴婢心里不愿意,可是……也没有法子,既然已经是二爷的人,便只能替二爷办事。”
周文发怒得站起身来:“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如此污蔑爷!”说着抬脚就往初春的额角踢去。
幸好英姐儿就在一边,狠狠扯了初春一下,初春身子一偏,周文发一脚踢空,摔倒在地。
初春缩到英姐儿身后,接着道:“谁知道奴婢回来就被太太给指了给四爷。奴婢无法……二爷却说这样更好,奴婢跟他说四爷没有碰过奴婢,二爷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