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趴在床上从上往下俯视着闻子珩,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倒映出闻子珩睡得有些糊涂的脸,见自己爸爸醒来后,小家伙也没有让开的意思,眨了眨眼睛,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从闻子珩脸颊上扫过,很痒。
闻子珩忍不住想笑,条件反s,he性的伸手想把儿子从自己身上推开,摸到儿子肩膀时还是有点舍不得,反手将小家伙搂进自个儿怀里,也不管刷没刷牙就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口。
“早安呀,儿子。”闻子珩捏着闻溪软软糯糯的脸颊,眯着眼笑道。
闻溪倚靠在闻子珩怀里,极为认真严肃的学着爸爸的动作用两只手揪住他的脸,还往左右两边拉了一下,随后张口很轻地说了句:“爸爸早安。”
原本不奢望得到儿子回应的闻子珩霎时愣住了,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许久才逐渐反应过来,激动得差点惊呼出声,他紧紧抱住闻溪,情不自禁把儿子的脸亲了个遍,满怀期盼地说道:“小溪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给爸爸听好不好?”
闻溪面无表情揪着闻子珩的脸,看着自己爸爸像傻子一样乐呵,坚定摇了摇头。
被拒绝的闻子珩依旧高兴得无法自拔,一溜烟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连衣服都忘记穿就抱着闻溪如同一只没头苍蝇似的在客厅里乱转:“魏卿!魏卿!”
正在厨房忙着做早餐的魏卿听到爱人的呼唤还以为出了事,忙不迭放下餐盘和锅铲跑出去,就看到闻子珩抱着儿子一边站在落地窗前往下面张望一边喊着他的名字,见父子俩没事的魏卿顿时放下心来,同时又有些无奈,脱了身上的围裙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闻子珩和怀里的闻溪。
“怎么了?”魏卿问。
闻子珩在魏卿怀抱里转身,把闻溪放在两人中间,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魏卿说道:“你听到了吗?刚才小溪在卧室里跟我说早安了,我……我第一次听到小溪对我说早安。”以前闻溪时不时也会对闻子珩说话,可惜那都是在他情绪起伏过大或者极度伤心害怕的时候。
自从闻溪患病后,他从未在心情平静时主动开口说话。
魏卿摸了摸激动到结巴的闻子珩的脸,又低头在闻溪脸颊上亲了一下:“小伙子真木奉。”
闻溪似乎心情不错,被亲后还揽住魏卿的脖子有样学样的在魏卿下巴上吧唧一口,尽管他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被近距离的两个人捕捉到了,小家伙极为小声地说道:“叔叔早安。”
“早安。”魏卿捏了下闻溪的小耳朵,温和地说,“洗了手就可以吃早餐了哦。”
今天是闻溪去看心理医生的日子,魏卿给闻溪转院后安排了在国内著名的儿童心理医生,那位医生的行程很满,不过碍于和魏卿的交情还是会每个月腾出四五天的时间给闻溪做治疗,再加上换了个幼儿园和新环境,闻溪的病情也在一点点的好转起来。
魏卿有个重要会议要参加,闻子珩便独自带着闻溪去往医院。
心理医生和闻溪在房间里做测试,闻子珩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他正低头看手机,余光中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闻子珩身影僵硬地坐着没动,连拿手机的姿势都没有变过,他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接着无声无息地在他身边坐下。
“小珩。”闻立仁的嗓音听起来干巴巴的,仿佛长时间没有得到雨水滋润的土地,听得闻子珩很难受。
闻子珩收起手机,叹着气转头看向忐忑不安的闻立仁:“你找我有事吗?”
“我确实有些话想跟你说,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而且魏卿在你身边安排了很多人守着,我没办法接近你,刚才我都快把口水说干了,他才同意我见你一小会儿。”闻立仁不安地搓着手臂,他额头和眼角多出了很多皱纹,看起来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来岁,想来这段时间在汪家过得不怎么好。
然而闻子珩看到这些并没有感到丝毫快意,相反他心里沉甸甸的,好似兜着一箩筐的石头,压得他呼吸都在不知不觉间沉重起来。
闻子珩干脆撇过头不再看闻立仁的脸,冷声道:“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闻立仁愣了愣,随即苦笑着说:“我和你阿姨离婚了,元娴跟着她妈过,我也不准备在这个城市呆下去了,下个月就回老家找你n_ain_ai,好让她老人家在入土前不那么孤单。”
这下轮到闻子珩愣住了,他猛地回过头诧异地开口:“汪姨呢?她答应离婚了?”
闻立仁尴尬地笑了笑:“她巴不得我提出离婚呢,她早就想离婚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逼着我先提吧,我和她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比不上那几个小白脸来得深厚……”说到这李,闻立仁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年轻时也是别人口中的小白脸,顿时感到羞愧难当。
其实闻立仁还有很多糟心的事儿没好意思向闻子珩抱怨,自打秋锡和闻元娴在晚宴上闹掰后,俩人就彻底成了死敌,秋锡这人发起狠来完全不顾及以前的情面,他报复不了魏卿就只能把怨气和怒火全部发泄到闻元娴身。
招架不住的闻元娴苦不堪言,每晚躲在卧室里哭,汪佩妮又忙着应付曙光和秋家的官司,压根没心思去管要死要活的闻元娴,才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闻元娴就自杀了七八次被送往医院,身为父亲却无能为力的闻立仁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