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侧过头，向她投去一道温柔而平静的目光。
她忽然意识到两人现在相拥的姿势是何其的尴尬与暧昧，脸颊一烧，连忙从他怀里缩了出来。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真的辞职了么？”
她把这几天心中所有的疑问统统问了出来。
顾亦禾愣了一下：“我接到母校的通知，我的导师在前几天去世了，所以我请假回去…参加恩师的葬礼了。”
说到这儿，沈小涵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盯住了他。
顾亦禾耸耸肩，接着道：“忘记带充电器，手机后来就没电了……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辞职了……倒是母校在征询我的意见，问我愿不愿意回去接替恩师的研究工作……”
沈小涵还泪汪汪的眼眸里突然蹦出一丝惊喜：“那意思是马校长没有为难你咯？”
顾亦禾若有所思地瞅了她一眼：“你们学生之间消息还传得挺快…不过至少有一半是假的。”他起身，将沈小涵扶起，再掏钥匙出来开了门，“咦…难道我走的时候没关灯？”
“所以我以为你在家…却不愿意给我开门。”沈小涵嘟囔着，像是在小声埋怨。
顾亦禾听后，轻笑出声。
“你不要笑嘛……那你…会回母校吗…？”她试探性地问道。
顾亦禾摸了摸趴在鞋柜上的“鸡块”毛茸茸的脑袋：“至少把你带毕业了再说。”
他的一句话，令沈小涵有些喜出望外。
顾亦禾将手中提着的口袋随意放到茶几上。袋子上有市二医院的徽标，那是医院专门拿来装的胸透检查的片子的，她认得出来。而胸透……往往是发现胃部病变的第一部。
“你…”她用手指着袋子。
“妮子，”他忽然打断了她说话。
“啊…？”
顾亦禾双手扶着她的手臂，微微弯下腰，注视着她：“我想跟你说件事，好吗？”
☆、第二十七章
宁晓晓和韩森双双表示，沈小涵这一个月来与以往有点不一样了。
不再整天有事没事就朝顾亦禾办公室跑，不再上个厕所都歪着头向办公室里看，不再接个水都能伸长脖子看他打篮球而把手烫着……
但她的这些个行为，却又与“刻意回避”有着明显的不同。
沈小涵仅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便在二诊成功雪耻，重回巅峰。
柴老头在二诊成绩分析班会上是这样评价的：“沈同学这是在坐过山车啊。”
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夜晚，在顾亦禾的家里，他对自己讲的那番话。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看似交集甚少的两人，哪怕是在课堂上一个简单的对视，其实都饱含深意……
离高考越来越近，高考体检自然也就紧接着来了。
这本来是各班主任板上钉钉的重要任务，柴老头却不偏不倚正好被选中在这时候出访外省中学。
又因十一班其余科任老师都有孩子要照顾，这项差事就落到了本就曾有过班主任经验的顾亦禾身上。
“关于体检一事，我强调一下。”
去体检的前一天，顾亦禾在班上这样说到。全班都非常严肃地聆听着。
“除了常规的视力、血液、体重身高等检查外，这次还可能会需要脱衣服。”
台上的人说得一本正经，台下的围观群众们却坐不住了。
“是全部脱完吗？”
“男生女生都要脱？”
“女生会不会被男医生检查？”
各式各样围绕“脱衣服”的问题被抛出来。
沈小涵坐在下面没有说话，但心底已经笑到不行了，她想看看他会如何反应。
然而顾亦禾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男生可能会全部脱完，女生不会。另外，不排除有被异性医生检查到的可能性。”
话音刚落，全班都陷入了抓狂之中。
下课后，找了个没人的地儿，沈小涵难得地把顾亦禾拦下了。
“怎么？”他说道，眉眼间有隐秘的笑意。
“要是我不幸被男医生检查——”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顾亦禾淡淡地说完，直接绕过了她。
体检顺理成章地在离附中最近的那所三甲医院进行——市二医院。
首先就是空腹抽血。
虽然这对沈小涵来说不算多大点事儿，但她这扎一针后不出血，扎两针、三针后还不出血的情况，着实让她肚子饿的感觉瞬间提升了n个等级。
“怎么回事。”
这时，顾亦禾出现在她所在的抽血窗口。
负责扎针的医大实习生本来正在愉快地跟同事聊天，一见有老师来了，还是个面瘫老师，顿时慌了神：“额…她这个，这个血管太细了，不容易出血。”
“如果是你的水平问题，我不介意找到你们主管。”
“这个…”实习医生一下语塞。
围观的学生越聚越多，而就在这时，有一位看起来就像主管的女医生出现在了窗口内。
“我来吧。”
尽管女医生戴着口罩和医用帽，沈小涵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她的身份。
系橡胶带，扎针，松橡胶带，出血，装瓶，拔针。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熟练到就像是已经操练过上万次。
“这位老师，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实习生的不熟练所致，我会惩罚他。”
顾亦禾看了眼她，只稍稍点了点头，便继续组织学生去了。
不久之后，体检处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