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好乘凉,哪怕他不努力亦能一世无忧。
仓促之下,秦二条件算是很优异的了。
而姜氏挑拣了大半年,对比下来,她觉得张大姑娘虽年纪大些,但人品家世都不错,不跟郑玉薇比较的话,她也很满意。
出了周文倩这档子人,姜氏觉得,找个年纪大些、有主见些的儿媳妇,反而更合适。
既可以照顾好儿子,凡事也能拿定主意,要是再遇上周文倩之流的人物,她也可站稳脚跟。
于是,两家一拍即合。
张大姑娘等不及了,姜氏与张家接触不过月余,亲事便提上日程,两家商议好,待秦立远亲事过后,便开始走六礼。
忘了说一句,张父凭借祖上余荫,以及数十年如一日的严肃刻板形象,居然顺利成为少数几个既非保皇党,也没有投靠任何一派的官员。
不过,郑玉薇却觉得,张父不通人事的古板表象下,肯定藏着一颗精明睿智的心,否则在这波涛汹涌的朝堂上,他如何能既不站队也安稳如磐石。
她认为,张父应该是看好三皇子的,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暴风雨前夕应下秦家。
郑玉薇对张大姑娘的第一印象,便是这个姑娘不省油。
张大姑娘容长脸,细眉长目,长相虽不算出众,但看着亦颇为清秀,她身着浅蓝色牡丹纹滚边对襟襦裙,鬓间一支赤金点翠如意步摇,微微俯身给姜氏见礼时,腕子上几个累丝嵌宝金镯一声不响,头上步摇垂下的流苏纹丝不动。
郑玉薇暗赞,真是好技术。
张大姑娘明显不是那种刻板于礼仪的闺秀,她笑容清浅,气质斐然,一举手一投足间,既显得不过分亲热,也不凸显距离。
短短一个照面功夫,郑玉薇便能断定,张大姑娘必然是个有能力有城府的人。
她并不是个美人,外貌比之周文倩还要逊色一些,但张大姑娘一身大家贵女的优雅气度,却让周文倩之流毫无可比性。
人的气场很重要,郑玉薇瞬间明白,姜氏为何相中对方。
张大姑娘看着并不软弱,且性格也并非原身那般温柔和婉,郑玉薇立时想起一个问题,要是她真成了秦二夫人,估计那对苦情鸳鸯要够呛。
见微知著,张大姑娘分明就不是个会抑郁而终的女子,郑玉薇直觉,周文倩问题虽棘手,但对方未必不能解决。
这么一个女子,可惜耽误了年华,配秦二实在浪费了些。
“这是我家大儿媳,年纪也不大,你们正好可以一起说说话。”姜氏受了准儿媳的礼,与张家祖母笑语几句,便话锋一转,笑语晏晏地特地为郑玉薇引见张大姑娘。
张老夫人笑着应和几句,然后让孙女前去见礼。
郑玉薇不但超品候夫人,还是准嫂子,她先受了张大姑娘的礼,接着回以一个平辈礼,两人寒暄了几句。
接下来,又有宾客上门,她没多说,便另忙开了。
等接到帖子的人家都来齐后,这赏桃花的春宴便开始,郑玉薇作为春宴主办者,席间很是应承了一番,待得宴席过半后,她方有了闲暇。
这时,姜氏笑道:“深之媳妇,你与秋词到桃林走走罢,也不用陪着咱们这些老婆子。”
张大姑娘闺名秋词。
姜氏未满四十,自称老婆子过了些,不过,此刻春宴上的女孩子们,都结伴往桃林去玩耍了,席上除了郑玉薇与张大姑娘外,余者皆是长辈级女眷。
郑玉薇是侯府女主人,春宴主办者,当然不能再像以往当姑娘时那般自去玩乐,而张大姑娘情况也特殊,所以也没离开。
姜氏是想未来妯娌俩熟悉熟悉。
郑玉薇见此,已经可以确定,张大姑娘嫁进秦家,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她刹时想到原文,又想到周文倩,一时心绪很是复杂。
不过,她却不能加以阻扰,除了由于姜氏,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她男人的态度。
郑玉薇跟秦立远提起这事时,男人态度毋庸置疑,他希望秦二取得佳妇。
思绪繁杂间,其实不过一瞬,郑玉薇已转过视线,投向张秋词,她抬目笑道:“那咱们便走上一走吧。”
张秋词微笑颔首,目中恰到好处露出欣喜,她声音和缓,笑道:“如此正好,我亦是坐乏了。”
在座的中老年妇女都是人精子,早已看出端倪,毕竟张秋词都这个岁数了,若不是那般事,哪里还有心思赴春宴赏花。
且膝下有适龄儿子的姜氏这般热情,也不难猜出。
于是,夫人们皆笑着让郑玉薇离开便可,不必刻意招待她们。
郑玉薇就坡下驴,笑着答应几句后,与张秋词携手而去。
两人漫步进入桃林,满目绯粉,落英缤纷。
郑玉薇轻轻吸了一口气,桃花自然芬芳盈满心肺,感觉远胜于之前待在花林边缘时。
宣平侯府这桃林子,虽规模远不及潭拓寺后山桃林,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郑玉薇与张秋词二人虽素未谋面,便也并不妨碍她们一路笑语晏晏,把臂同游。
说了一路的话,郑玉薇对张秋词接触略深了些,她从对方神态举止,以及话语之意,更能印证自己初见的判断。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郑玉薇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话,她道:“今日倒是很凑巧,家里男人们都出门了,也不必刻意避让咱们。”
张秋词眼神闪了闪,她是个聪明人,闻弦音而知雅意,她侧脸看向盛装之下,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