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梦了!
届时,赫默会置之不理?
别开玩笑了!
怕是一转头,军界的人就能将整个皇宫围住,顺带直接宰了陆衝!
她侄子霍尔牧与陆衝之间有没有达成什么合作共识,她是不清楚,不过,和第一种的情况殊途而归。陆琛要是宰了皇室最后一个正统血脉的皇子,普通民众对军界的态度便会有了隔阂。
到那个时候,别说是帝国三界合作共同抵抗她铎林国。怕是赫默为了冷奕瑶都能成为众矢之的!
这么敏感的时机,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以故国备战了这么多年的精心准备,对上帝国的军心不稳、民心分散,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太后躺在那里,听着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地分析局势,终于第一次发现,她的的确确和对方的格局不在一个层面上。昨夜冷奕瑶当着全场所有人的面,轻蔑地说她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她那时候只觉得恼羞成怒。可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让她羞愧!她绝望的发现,冷奕瑶说的每个字都是对的。
她的的确确,白痴到可以!
将整个帝国皇室的未来彻底葬送在眼前!
而最令她绝望的是,哪怕是自己的死,到头来都会被眼前这人利用,成为帝国霍乱的根源之一!
自己的儿子,自己的丈夫,乃至自己的死,都拜眼前之人亲手所赐!
可她除了瘫在这里,竟然连一丝一毫的报复都做不到,甚至,只能眼睁睁地让对方拿她的死做文章!
这种恨!这种手足无措,毫无反击之力的绝望,让她几近发疯!
而就在此刻,本该寂静死去的“太后”却忽然听到自己寝宫的大门豁然被人一脚踹开!
“轰”——的一声,毫无预兆!
就像是凭空炸开!
那一瞬,空气忽然凝滞,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太后”喘着粗气,慢慢地挪动着脖子,眼睛扫过惊愕到面部呆滞的大王妃,和一屁股吓到坐到地上的乳母,最后,眼珠子定定地落在门口那好整以暇的冷奕瑶身上。
那个人,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像是天生就那般从容。走廊处的光芒打在她身后,像是为她镀上了一层光,耀眼夺目!
平生仅有,第一次,第一次她这么热烈期待而满心欢喜地看到一个人的出现!
而冷奕瑶,望着姿态优雅,神色却悚然冰冷的大王妃,忍不住,一步一步走进这富丽堂皇的寝宫。
地上是柔软而华丽的羊毛针织毛毯,明明,那脚步不会有太大声音,可这一瞬,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一样。
直到最后,她停在离床榻三米的位置,立在众人面前,眉梢轻挑,终不过,凉薄一笑:“承蒙外婆看得起,既然设了这么大的局,特意嫁祸在我头顶上,我总该‘知恩图报’吧。”
这是冷奕瑶第一次喊她外婆。
哪怕是亲生母亲找到元帅府门口去,她都连眼角都不扫,直接让人打发走。而对于这位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只为了最终将毒杀皇帝、太后罪名全部贯在她头上的“凶手”,她竟然这般自然而然地喊出“外婆”这两个字……。
坐在椅子上的大王妃那一刹那,终于明白了冰天雪地里赤脚行走的感觉——那种从心底透出来的彻骨冰寒,像是跗骨入髓,驱之不散!
这种感觉,比当初自己的父皇亲自将她送给帝国当一个礼物还要让她猝不及防。
仿佛是几十年前那一晚被迫收拾行礼的仓皇和惊恐,再次重现!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光是看着一个年轻女子的眼睛,就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明明是被侍卫长“请”回了皇宫,监禁起来的人,忽然出现在太后寝宫里,这意味着什么,她此刻,一清二楚!
冷奕瑶却像是没有注意到房内这三人迥然不同的反应一般,稍稍侧了侧脸,在琉璃璀璨的光泽下,忽然露出夺魂一笑:“我想了想,能和你这份大礼匹敌的,的确有这么一件。”
她徐徐抖了抖手腕,门外,早已候着的侍卫长,目光森冷地带领着所有的皇家侍卫,一拥而上,将上一刻还趾高气扬的大王妃团团围住。
她站在守备森严的皇家侍卫中央,眼眸深敛,气象尽显,连唇角的笑容都带出一份无言的威压:“您瞧好着,我会让铎林国明白,什么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世上,最厉害的回礼是什么?
不过是,把你最珍视的东西,一片片割裂撕碎,甩到你脸上,教你做人!
你以铎林国尊严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为此不惜蛰伏十几年,只为了一击必中?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总之不过四个字——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