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尘笑道:“是的,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哎哟,那更好了!”老板娘一拍手,“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我和我老公能去喝杯喜酒吗?”
“当然可以。”白一尘说,“等过两天请柬做好了我就来给您递请柬。”
“那敢情好,今天的晚饭我给你们打六折!”老板娘很热情地带白一尘和时亦南上楼,途中时亦南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过话,不过以前他就这样沉闷,只会和白一尘笑闹,所以老板娘也没觉得他变了。
白一尘坐下后看着老板娘高兴地去找自己老公分享这件喜事,轻声道:“老板娘他们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嗯。”时亦南应了一声。
白一尘又把视线转向他,笑了笑说:“等我们结婚后,大学里学生也放寒假回家后我们去学校里转转怎么样?我们确实很久没来过这里了。”
“好啊。”时亦南也微微笑着,说,“我们还可以再坐一次17路公交车,然后我再给你递一次伞?”
“那也得等那天下雨才好啊。”
“那就看天气预报,等下雨的那天我们再来。”
天已经黑了下来,7.里的暖色灯光也随之亮起,白一尘和时亦南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路过的行人如果能抬头就能到看到这一对情侣。
清瘦的那个青年总是笑得眉眼弯弯,一直在说着开心的事,而坐在他对面的那男人也是微微笑着,认真回应着青年的话语,他们的眼中似乎只有彼此,除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深爱彼此的恋人。
第二天早上,白一尘和时亦南亲吻道别后就来到了画室,还带了他未完成的画,继续给宋玉珩画画像。
只不过画着画着,他又想起了昨天问时亦南的问题——这两幅画画里的人有没有区别。
时亦南的回答是没有。
白一尘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自从他再也分不清时亦南和其他人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画其他人的画像的,尤其是男性的,他觉得自己画出来的所有男人都是时亦南。
可是最近白一尘又觉得,或许不是这样子的,他也许还是可以画出其他人的画像的,只是他分不出来而已,因为他自患病以来再也没有在画时亦南的同时画过其他人了,但是当他同时画两个人时,他发现自己画的方式是不同的,画中人的五官有些细节是不一样的。
夏起曾经告诉过他,他其实是能看到别人和时亦南完全不同的脸庞的,他自己也应该是分得清的,他已经可以看清乐栋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他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他看到的是时亦南,所以他真的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时亦南。
只要他迈过这个坎,他的病就能治好。
只要只要,说的这样轻巧,可是真要做到他又怎么会一直为此郁郁那么久?
白一尘越想心越乱,渐渐攥紧画笔,再也画不下去。
几秒后,他站起身脱下袖套,对宋玉珩说:“抱歉宋老板,今天我状态不太好,没有办法再画下去了。”
宋玉珩愣了一下,走上前关切地问他:“怎么了?你没事吧?”
宋玉珩知道他求白一尘画的画像已经到最后部分了——也是最艰难的那部分,可是他走到白一尘身边后一看画像,顿时就惊住了,他指着画像上的人说:“你画的人……挺像我的啊。”
白一尘闻言也跟着愣住了,他问宋玉珩:“……像你?”
“是啊。”宋玉珩说道,白一尘拒绝他的理由一直都是他只能画出时亦南,画不了其他人,可是他看这幅画,即使还未完成,也能看出画里人明明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