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搁下了擦了擦手,又看着王华祥:“后来早上我起的时候看他睡得沉,就没去叫他了。”
王华祥听着那头的话,微微皱皱眉头,压着嗓子嘀咕一句:“又是冷又是热?怎么好好的他也得了这么个毛病。”
刘敏正在摆碗筷,没能听清楚那头在说什么:“爸,你在说啥呢?”
王华祥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餐桌边上坐了,没回她话,只是对着她有些不耐地道:“没什么,没事别瞎问。”又抬头看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继续道,“这都已经七点了,身体再不舒服也不能不吃饭。不吃饭不是人更扛不住吗?去,把阿强叫起来吧。”
刘敏点点头应了一声,一转身赶紧又回了自己的卧室。
不多会儿,只听卧室那头传来了一点说话声,紧接着是些微其他的声响,不多会儿,有拖鞋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啪塔啪塔”声,一抬头便看见王强和刘敏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迎着光,走在前面的王强脸色苍白憔悴得有些不正常。眼底下是深深的淤青,眉眼耷拉下来,胡子拉碴的,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死气沉沉的味道。
王华祥被他这样吓了一跳,连忙把筷子搁下了,探过身子皱着眉头望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王强勉强地对着那头笑了一下,身子摇摇晃晃地挪到餐桌旁,然后整个儿不稳地摇了摇,猛地往凳子上落了下去。
“诶——”
王华祥和刘敏被他这个样子都吓了一跳,连忙伸手过去扶他,好不容易没让那头从椅子上摔下去。
王华祥低头看他虚弱的脚下都打着飘的样子,心里一直就没散去的不安这会儿就更浓了一些:“昨天白天不还是好好的吗,这就睡了一晚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哎,爸你问我,我自己哪能知道啊?我现在整个脑袋都还是晕的。”王强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撑着脑袋,他的眼皮子耷拉着,轻轻地喘着气抱怨:“昨天夜里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刚才的时候还遇到了鬼压床,要不是小敏叫我,我估计到现在都还动不了……”
王华祥听到他这么说,身子稍稍一顿,随即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你也被鬼压床了?”
王强微微点了点头,刚准备说话,又忽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微微瞪着眼朝着那头又看了过去,声音被憋在嗓子再挤出来,显得有些变了调:“爸,难道你也——”
王华祥抿着嘴没作声,只是眼神里显出了一丝焦躁。
刘敏在一旁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感觉有些云里雾里,忍不住地就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王华祥心里面揣着事,只觉得心底下那种忐忑与不知名的恐惧像是有一把刀悬在自己的头顶随时就要落下来似的,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寝食难安。
瞪了那头一眼没好气地吼了一声“女人家家的不该问的事别多嘴”,然后再看着王强,道:“反正今天是周末,你要是身体实在不舒服,就再去医院那边看看。磊磊今天就从h市旅游回来了,你自己病了不要紧,可别把病过给了我大孙子。”
王强听着,似乎是也想到了自己的儿子,点了点头笑了一下道:“爸,我知道的。”
王华祥“嗯”了一声,又把筷子拿了起来:“吃饭吧。”
刘敏和王强听到那边开了口,这才也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拿起筷子默不作声地吃起早饭。
王华祥呼噜噜地将米粥全部喝完,又随手扒拉几个煎饺吃了,擦了擦嘴,看一眼时间便准备换鞋出门。那头的两个人看着他的动作,忙开口问道:“爸你这是就‘上工’去了?你不是身体也不大舒服吗,要不然就再歇几天?”
“歇什么歇,那可都是钱等着我去拿啊!”那头一边换着鞋一边就应了一声道:“就这歇的几天,你也不算算我们损失了多少!再不挣钱,难道我们一家等着喝西北风吗?”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乐滋滋地道:“而且我们磊磊马上可就要去b大读大学了,他就要是大学生了,我可不得给他多挣一点学费么!”
说着,跟屋子里的两个人摆了一下手,转头就心情颇好地出了门去。
本来一大清早的时候外面的确还是大太阳,但是等他这会儿出门,天空上就已经开始笼罩了一层厚厚的乌云。
没有阳光,但是气温却还是高的吓人,地上到处都开始返潮,空气充斥着大雨降临前特有的一种闷热。
王华祥正抬头望着天上的那层乌云,盘算着这场雨大概什么时候能落下来,顺着巷子的一面往前走着拐了个弯,一时没注意脚下,只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脆响,像是将个什么东西踢翻了。
微微不耐地皱起眉头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脚底下被自己踢翻的居然是个铁盆,周围冥镪燃尽后的灰烬洒落了一地,顺带在将旁边供奉着的食碟也全部都撞得歪歪倒倒。
“哪家作死的哟,给个死人烧钱还非得挡活人的道!”
王华祥本来心里就揣着事,又被燥热憋闷的天气一烤,这会儿再看着面前这么一堆祭祀之后的痕迹,一股无名火突然就冒了起来。
站在原地先是愤愤地骂了一会儿,又一脚将那个铁盆踹得更远了些,随即拍了拍腿上沾上的冥镪灰烬,转了身就继续沿着路往前面走去。
天色似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