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楼上,我随手把玩着打火机。
夜的黑暗中,一簇蓝色的火焰幽幽跳跃闪烁,吐着诡异的细苗,像一个奇形怪状的小鬼在肆意扭动。一个想法,像闪电般惊悚地掠过我的心头。
短短两个月内,维东公司一连出了这么多件大事,真的是巧合?
连哥哥都说“妹夫对维东,应该没什么好感”,而事实呢?以李哲的任性和他背后的权势,若知道维东乘人之危,对我做出那样肆意欺辱的事,他会怎么做?难道——所有的事,都是李哲在故意报复维东,刻意整垮他?
心里一旦有了疑惑,便往往很难把这疑惑再从脑中轰出去,越是想摆脱,越是记得清楚。
到夜里,我还是睡得不踏实,半梦半醒间,迷蒙伸手去抱李哲,意外的,只触到空气,不觉一下惊醒。起身下床,开了门,看见主卧有灯光透出来。微微把主卧的门推开条缝隙,就看到李哲站在窗前,把手里小小的什么塞到嘴里,然后喝了口水把东西咽下去。
也许是我还没睡醒,觉得晕黄的灯光特别刺眼,窗外黑得可怕,李哲的背影单薄而孤独,仿佛随时会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李哲。”我轻轻叫了一声。
李哲仿佛吓了一跳,霍地转过身来,脸色苍白。
“你不舒服?脸色好难看。”我走过去,想摸摸他的额。
“没什么,有点闷就起来走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哲一个转身过来圈了我的腰,堪堪避开我的手。
瞥了眼窗台,空荡荡的,不知道李哲刚才吃的是什么。
“我也睡不着。”我随手拿过李哲手中的y牛奶杯,大大喝了一口,里面是白开水。
“没见过这么懒的,自己不会去倒水?”李哲略略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笑话我。
我在他胸前蹭了蹭,“就喜欢抢你的,怎样?”
“我的,就是你的,你抢自己的东西也这么开心?”李哲温柔地扶我回床上躺下。
歇了会儿,我半真半假地试探着问:“晚上哥哥跟我说他想辞职,这事你怎么看?”
李哲很爽快地答道:“如果有需要,我帮他留意一下,看看有什么适合他的工作。”
心里“咯噔”一下,李哲这么说,是诚心想帮哥哥,还是意味着他早认定维东的公司一定会倒闭?
我勉强笑起来,“维东的公司一向还可以,哥却说它很快就要垮了,我才不信呢。没准哥就是杞人忧天,压根儿不用换工作的。”
李哲安静地笑,漂亮的眼睛仿佛月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半天才说了一句,你对他,一直很有信心,对吗?”
“没有啊。”我望着李哲,下意识地急急否认。
李哲仔细地帮我盖好毛巾被,“睡吧,很晚了。”说完,闭上眼睛,渐渐发出平缓而悠长的呼吸声,和旁边的泰迪熊阿哲一样可爱,一样温和无害。
点点星光从窗那边轻盈地洒入,映亮了李哲精致的五官,那样纯良美好,他是我心目中最心爱的杨过呢。
第二天,和周瑾讨论完杂志的风格和定位,我拿了《城市画报》、《touck》和《南方周末》、《申江服务导报》,准备回家再研究一下。
这些日子,除了李哲和宝宝,我最在意的事莫过于杂志的创刊号了。李哲笑我办一本刊物看起来比生宝宝还难,我就从一堆杂志里探头出来,感慨地表示赞同。因为生宝宝不用考虑别人的喜好,办刊物却必须在自己和大众之间找到最恰当的平衡点,再加上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所以说到底,还是后者难一点。
刚从大厦出来,就看到路边,维东正送一个时尚娇媚的女子上出租,还体贴地帮她收起遮阳伞。那个女子,雅致的妆容,极矜持地笑着,却掩不住眉眼中的满满依恋。
自从李哲回来后,为免他误会,我再没去见过维东。现在无意中碰到,竟发现不过两个多月,维东整个人都憔悴了。大概是受伤后没好好休息调养,公司又接二连三地出麻烦事,太操心了吧。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走了过去,维东看到我,明显防了一下。
“那天的事,谢谢你。”我想维东该明白,我说的是车祸的事。
维东不羁地挑了挑眉,“谢什么。真要说谢,我也要谢你才是。”
a型rh阴性血,在人群中寻找到同血型人的机会是不到万分之三。而我和维东,居然都属于这一罕见血型,不能不说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人常说,流着相同的血就是兄弟。那么维东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我们是否可以叫做兄妹呢?
目光交汇,维东仿佛明白我在想什么,展颜一笑,“小丫头,恭喜你和他能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谢谢。”就让往昔种种不愉陕随风而去吧,我想。
“第三个条件是,让我做宝宝的干爸爸,你同意吗?”维东温煦的目光轻柔地停在我的肚子上。
我忍不住抿嘴笑,“我以为,你是打算做宝宝的干舅舅呢。”
干爸爸,干舅舅,微妙的不同,维东能体会到的吧。
“干舅舅也行。总之他出生的时候,别忘了通知我。”维东深深凝望着我。
轻咳一声,我想该问正题了,“听说最近公司出了很多麻烦事,你怎么样?”
维东似乎有些不以为然,“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