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局长感叹的拍了拍周硕的肩膀,欣慰的说道:“来之前,还有人跟我说你是造谣生事、打压同行、扰乱市场秩序,我看他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一职高之前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怎么只是换了一个领导,学校就脱胎换骨了?一些人的思想啊,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何局长不能不感叹,九十年代正是职高、中专这些学校衰落的时候。一边是高中人数暴增,教育资源紧张。另一边则是曾经兴盛的职业教育没落,成了教育局的大包袱。结果就是教育系统的平衡被打破,处处吃紧又腾不出手来。
周硕的作为为他眼前打开了一道窗,一职高就是他的试验田。国家从已经食之无味的职业教育市场上退出来,让民间资本进去,这样省下来的资源就可以努力保证公共教育的低廉。
公共教育是社会平等的基础,是国家的义务和责任,是绝对不能进行市场化的。1994年正是中国第二次剧烈的通货膨胀,物价增长率一度达到27.4,什么猪在天上飞,蒜你狠,姜你军,和这次通胀根本都没法比。而在这冷冰冰的数字背后,是下岗工人全家喝耗子药自杀,是穷困的饲料厂工人偷糠饼充饥……
这种时候教育系统怎么能够再往这些人的伤口上继续撒盐?可是学校就这么些,手里边的这点粮,给谁不给谁?如果把职业教育推向社会,是不是能够保住更多人接受基础教育的机会?
何局长虽然贵为地级市教育局局长,可是这个问题对他依然太沉重了。但是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并不介意为此开一个口子。
由周硕陪着,他又在学校里转了一圈。看到老师们的士气饱满,学生的学习热情高涨,心里顿感安慰。
最后何局长站在皇冠车的车边,紧紧的握着周硕的手说道:“看到你们能够重新站起来,我就放心啦!你去忙工作,不要送了!”
说完,何局长钻进了后座。在周硕的目视送行下,司机点起火,将汽车缓缓的驶出了校园。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硕自重生以后,史无前例的开始忙碌起来。开办培训班绝不是把队伍拉出来,打开个教室就能办成的。
为了保证教学质量,各教研组必须开教研会研究培训教案;必须引进更多的教具,至少确保人手一套;必须更新原来劣质的劳动保护产品,减少意外发生的可能;
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迅速填满了他的行程安排。因为一职高目前的干部配置不全,全都需要周硕亲自去推动。培训班如何排课直接影响到各个老师的工资奖金,更是考验他的人情智慧。新添置的教具,买这家不买那家的产品,也只有他点头了下面才敢行动。
乃至还有走人情加塞的,因为影响了生意上门砸场子的,一时间周硕恨不得将自己的人和时间都掰成八瓣来用……
过了几天,总算将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周硕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想泡杯茶偷得浮生半日闲,却不想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刘桂芳晃动着手里的报纸,闯进来焦急的喊道:“校长,大事不好啦!”
周硕闻言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心里爆粗道:卧槽,这画面怎么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