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出了洞口,洞外是一片粗犷豪迈、雄浑壮阔的戈壁滩。戈壁滩静悄悄的,静得让人窒息,偶尔一股旋风卷起一柱黄沙悠悠升空,一股莫名的静寂气氛笼罩在这苍茫的戈壁滩。迎面一阵热风暖洋洋的拂在他的脸上,微风就像一双温柔的大手轻抚地面,刮起一层轻柔如雾的沙尘。
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驼铃声,叶剪秋扭头看去,那群在砂砾上游走的家畜并不是骆驼,而是几头从未见过的家畜,它们身型巨大,毛色各异,浑身拖地的浓密长毛,如尖刀长般的长角在头顶上扭曲向上。
虽然这里原始苍凉,毫无生气,但是他却欣慰的叹了口气——真好,他还活着!真好,这个世界虽然贫瘠,但是安静详和。
他慢慢的又回到这个赤色的岩石洞穴中,此时,女人仍在哭闹不停:“……大小又活过来了,又要养活一张嘴!呜呜……税赋这么重,田地的庄稼收成又少,过几个月收了麦子,府衙就来人收税了!阎王不嫌鬼瘦,鸡腿杆上都能剐油!这日子怎么过!人牙子明儿就来西兔儿村来买人了,村里还有人家早早就准备好了金贵的女娃儿,定能卖个好价钱……”
这个地方男多女少,女孩子非常值钱,人牙子已经提前预定好了要卖女儿的人家,连订钱都付过了。而牛氏早就动了心思,这叶大小她早晚要卖掉!
“我没意见,想卖就卖吧,只要你们能活下去!”
叶剪秋平静的对那牛氏说道。
刚才的对话他已经一字不落的全部听到了,而且他也发现这具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如果这家人能活下去,也算是为原主做的最后一件事。
那个女人穿了一件破旧的皮袍子,头发乱蓬蓬的,她怀里还有个十来岁的男孩子同样瘦弱可怜,正好奇的看着流泪不停的母亲,不时的伸出脏兮兮的手想替她擦眼泪。这个男孩子看起来不小了,还流着鼻涕,但是母亲看起来非常疼爱,不舍得撒手,仍像婴儿似的将他抱在怀里。
男孩子看叶剪秋打量他,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挣脱母亲的怀抱,跳到炕上追着一只小猫玩。
一听叶剪秋发了话,牛氏立刻停止了哭泣,大声道:“大小,你莫要恨娘,你明儿就被人牙子带走,将来无论富贵或是丢了性命,莫要回来找俺和你爹追债!”
“绝对不会!”
叶剪秋打量了一下这个洞穴之家,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赤贫!
洞内一贫如洗,洞壁上挂着少的可怜的几束玉米和谷穗外,还挂着几件皮制的衣物,空荡荡肥大的衣袍飘荡在空中,诡异的像有人悬了梁……
角落黑冷的灶膛边还有一个坐在小石凳上的十几岁的女孩子,同样穿着黄皮袍子,头发枯黄,低着头无声的坐在那里。
突然看到这个无声无息的女孩子,叶剪秋吓了一跳。
若不是他的眼神好,根本不知道角落里还有一个女孩子存在,她是那样的胆怯和害怕,左手一直紧紧缩在自己的怀里,像一只被猎人盯住可怜的小鹌鹑。她偷偷的抬眼睛看了一眼叶剪秋,吸了吸鼻子又将脑袋深深的垂了下去。
石块搭建的大炕上那个男孩子套着件皮背心,穿着皮短裤,光着两只脏乎乎的脚丫子在炕上对那只猫追来打去,随着脚步的踩踏,炕上铺的玉米秸杆不停的沙沙作响。等玩腻了猫后,这个男孩子又飞快地跳下炕,骂骂咧咧的撕打着低着头蹲在洞口的叶大山。
而蹲在洞口编织的叶大山,可能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他光着黝黑的上半身,身上瘦的皮包骨,头上包着一个兽皮帕子,一张饱受生活折磨的脸上布满了皱纹。
叶大山不理会抓他头发的脏手,盘着腿坐在地上只顾低头干活,两只粗糙的大手正在编织用玉米皮做的蒲团,地上已经散落了一层碎草屑。
听到叶剪秋的话后,叶大山停下编织的手,抬着头惭愧的看着他,嘴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我不会后悔,你莫要伤心。”
听到儿子这么说后,叶大山双眼含泪,两只大手胡乱拨拉着头上的皮帕子,他喃喃道:“是爹没用,是爹连累了儿子……”
“没事,我会生活的很好。”
叶剪秋对将来的生活还是很信心的,他上辈子的异能就是能在手掌心变化各种植物,因此才学了农业技术,可惜还没等他大有作为,就来到这个世界。
不管他被卖到哪里,也许很快就能利用自己的异能换成银子,然后将自己赎成自由身,到时候,可以做自己想做事。而且这个世界一看就是缺水的荒滩戈壁,也许他的到来,对这个世界的农业会更有帮助。想到这里,叶剪秋就很平静的接受了现实。
而一旁的牛氏,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这大小终于可以卖掉了,家里总算少了一个累赘。
天色渐沉,这个石洞之家更是黑暗,洞里没有点蜡烛油灯,只有灶火处发出一处亮光。牛氏终于不在哭闹,一家人沉默的围坐在灶膛边。
那个女孩子非常能干,不时的往笨重的石锅里煮着什么,只是那只左手却怕见人似的总是缩在自己怀里。叶剪秋偶然发现,她的左臂细瘦弯曲,细瘦的左手只有四根手指,缩在一起像只鸟爪子。但她右臂非常有力,用一只手将一些又黑又硬的肉干捣碎了放在锅里,然后用右手和左臂配合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