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儿想了想,恍然怒道:“你嘲讽我是鸟雀?!”侧身望着夏昭,一副“太子殿下快给我出头”的模样,然而夏昭依旧面无表情。
“公子误会了,下官的意思是……”韩梦柳已泛出蜡黄的脸望向夏昭,唇角勾起薄笑,“雀者,依人小鸟也。”
三人沉寂而立,阙儿有些懵懂,接着又有些欣喜,往夏昭身上再凑了凑。
夏昭放在背后的手再度握紧,“你污了本宫寝殿,又污了阙儿的画,原该重罚。但本宫答应了阙儿,就该首先做到。”望向窗外,“既是月下美人,你便在外重画。如这般的两幅作完,才可以走。若画得阙儿满意,其余罪行就免了,否则本宫明日再与你论罪。”
阙儿望着夏昭,“太子殿下,那阙儿是否也要……”
夏昭朝他一笑,“不,方才做了样子,他再记不住就是无能。今夜累了,你我早些休息。”
“嗯,果然太子殿下是对阙儿好的。”幸福地缩进夏昭怀里。
韩梦柳静静地看完这一切,抱着画纸笔墨转身出门。屋里嬉笑声渐歇,灯也灭了,唯独天上明月皎皎。
人心大概也如这明月,有圆有缺,会由暗转明,再由明转暗。
笔锋轻重点染,四鼓过,院中人去,唯余石桌镇纸下两张画纸,在夜风中轻动。
作者有话要说: 别方,小太子没疯没劈腿,有隐情~
第41章 土木公他被抓了
将作监中, 杜松风捧着为夏昭新宠阙公子j-i,ng心绘制的三套舞衣图,心情复杂:谭廷点名叫他做,他不得不呕心沥血,可越努力就越觉得对不住韩梦柳, 不由地苦闷叹息。
“此衣如此出众, 杜监丞怎么还叹气呢?”
杜松风抬头,一位前辈监丞站在身旁。
“哦, 下官是觉得……”
门外谭廷大步踏来, 一脸沉痛:“此衣就算做得再好,也无用了。”
众监丞见礼毕, 皆一脸疑惑, 杜松风更是紧张,“少监大人的意思是?”
“今早听到消息, 太子殿下又有一位据说是极会唱歌的漂亮公子入府,善舞的阙公子已经被赶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往日太子殿下似乎从未如此……胡来过。
“谁知今日会不会又下一道懿旨过来;谁又知道这位会唱歌的公子能在太子府中呆多久。”谭廷沉痛地抚摸舞衣图, “可惜了好东西。杜贤弟,近r,i你便专注君后常服的公务吧。杜贤弟?杜监丞?”
“啊?怔愣着的杜松风赶紧躬身,“抱歉,下官有些走神。”
谭廷笑望着他,“无妨。你辛苦数日,突如其来的变故自是需要消化。”
“多谢大人体谅。”杜松风抿抿唇,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将作监监察公干归来,谭廷引杜松风前去拜见, 年近半百的监察十分和蔼,听了杜松风近日的表现,又将他夸赞鼓励一番。杜松风很开心,再提出请客的事,大伙儿欣然同意。当晚归云阁摆宴,各类菜肴名目一一端上来,杜明礼亦前来祝酒,宾主尽欢。
散席后,杜松风恭送上司前辈离开,提着的心刚有些舒坦,却见一身便服的谭廷独自站着。杜松风望向他空空的身后,“少监大人的马车未到?是下官疏忽,这便派车夫送大人。”
“别忙。”谭廷微笑着抬袖制止,“是我不让他们来的。我家离此不远,今夜晚风正好,步行回去,亦是美事一桩。”
初夏的夜凉爽静美,轻风拂面如入心田。月光清辉下,谭廷一袭浅紫长衫,褪去官威,看着更年轻,更潇洒了。
“杜贤弟若是无事,可否同行一段?” 谭廷浅笑渐浓。
杜松风心想夜风确实挺好,欣然点头,“少监大人相邀,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谭廷定定望着他,“如今不在衙门,我都称你杜贤弟了,你为何仍如此客气?”
杜松风腼腆地垂下头,又笑着抬起,“是,谭大哥。”
夜静如水,二人缓缓而行,轻声细语仿佛能说进对方心里。
“谭大哥吃好了么?”
“嗯,归云阁的席面,自是很好。”顿了顿,“比先前吃过的凌霄楼好。”
“当真?”杜松风眼睛亮起来。
“自然,并非因为你是瑞福临少东才这么说。”
杜松风安心地笑了,“我知道,谭大哥绝非那样的人。”
谭廷也笑着,“不过短短相处,你就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唔。”杜松风神色严肃起来,“我觉得人之品性已定,假装也装不出来。人与人相交,吸引亦很重要,这个就靠直觉了吧。”
谭廷突然停下脚步,杜松风莫名地回身,见谭廷十分认真地望着他,认真到那双温和的眼快要将他吸了进去。
“谭大哥……”
谭廷又愣了片刻,最终如常笑了一下,继续前行,“无事,只是方才你的话触动了我。你虽年轻,却有许多独到见解。是了,那日说起太子殿下赶走阙公子时,我见你神思恍惚,是否又是因为有所见解?可否说来听听。”
“唔。”杜松风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大逆不道,不便出口。但聊天的人是谭廷,他又觉得说了也没什么,便坦然道:“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哪怕姬妾无数也是应该的。但是……”
正在思虑语句,谭廷抢先道:“还是一心一意好?”
杜松风不好意思地点头。
“到底是少年人,十分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