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秋,便也不再提方才的事,回道:“就在你庭院外头,没进来。”
“没进来?”萧一雨暗自有些意外。
那个人和他相识几月了,从第一次说话开始,就没在他面前客气过。今日这是怎么了,心血来潮竟在庭院外等他?
萧一雨微微笑,不想让洛筠秋等太久,跟大哥又道了两句,进房里洗了洗脸精神几分,这便出去寻他了。
刚走出院子去,就看见有人笑融融得迎上来,替他把略微有些蹭乱的衣襟理了理,也不多打招呼,仿似已聊了好一阵了一般轻声体贴地问道:“待会想吃些什么?”
稍稍有那么点突兀,却又好像无比自然,萧一雨只顿了一顿,便也大方回道:“一些暖身子的汤。”
“好。”
这人整好衣裳收了手,抬起眼来看他,嘴角是如方才那般的笑意,萧一雨心跳急了一瞬间,垂下眼去避开这近在咫尺的目光。
就好像是在相好一样。
他不止一次如此作想,只因为眼前这个人的举止从来都是这样暧昧难明。又或者说,一日比一日更为亲近。
那他二人究竟算是什么?
萧一雨从未问出口过,只想着时日还长,总会有个结果的。
反正当初这人还不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一个人喜欢了那么久了。
而这一点他没有说过,洛筠秋自然也是不知情的。早在萧沨晏结交了这位友人开始,萧一雨就从自家大哥的口中,慢慢地把对这么一个人的好奇,变成了暗生的青睐。以至于后来第一次相遇时,他就独自紧张得不知南北。
“想什么?”
“嗯?”萧一雨回神,洛筠秋微微俯身,对上那双眸,他微微往后退了半步,应道,“没什么。”
洛筠秋十分有趣地笑出声来,一贯无赖地逼上半步去,追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双眼睛会说实话,格外得诚实?”
诚实?萧一雨哭笑不得。
普天之下,估计只有这一个人会觉得他那双眼睛诚实。
想着又不由叹气,也难怪大哥说,他会对着这人发傻。
萧一雨把游离的目光转回来,瞧得这人还笑盈盈地等着,稍微把心沉下一些,回他先前的问题:“在想你和大哥究竟是怎么相识的。”
“怎么,他都没跟你说过?”
“提到过,只是没细说。”
洛筠秋便又笑了几声,把方才那半步退回来,顺手揽了一下萧一雨的背,道:“走吧,到了地方我慢慢说给你听。”
萧一雨点了点头,觉得背部被扶到的那处幽幽发热。
洛筠秋带他去的地方,是一家有着小桥流水的茶阁,一派柔和的江南作风。萧一雨曾打外边路过多次,只是从未进来,竟没想到这看似简陋的茶阁阁楼,内里别有洞天。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话里带着几分惊讶,想着萧家好歹是商贾之家,虽是主玉石生意,却也在京城开了一间茶阁,身为商人,他居然没有留意到这样一个地方。
桌旁这厮瞧来有些得意,动了动眉毛回道:“其实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修葺了一番才多了这么些别样滋味,我消息广,比你知道得快了些。”
萧一雨哑然失笑。
眼前这位洛少爷,可不止是一位fēng_liú纨绔的公子哥儿,另一个身份是江湖中专取情报的见卿山庄庄主。
——这是没错,只是不知何时这样一个山庄,连哪家茶阁子换了装潢他们也要管了?
他想着想着便禁不住笑了起来,不知不觉问出口道:“你们庄里怎么什么都管?”
洛筠秋一头雾水,没明白他是何意,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无可奈何地纠正道:“跟庄里可没有关系,我是听朋友讲的,跟着一些人来喝了回茶而已。”
原来如此。
萧一雨差点忘了,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泛泛之交。的确在他看来,那些个酒肉朋友就是泛泛之交罢了,在他谈生意时也不是没见过几个,那样纨绔fēng_liú的性子,实在没办法让他有所好感。
然而他虽这么想,但洛筠秋呢?这个人如何看待那些朋友他并不了解,也不是特别在意,只是突然就又想到了萧沨晏,与一开始的那个问题。
于是问道:“洛筠秋,你跟我大哥,算是怎样的朋友?”
“至交。”这人倒是回得果断,把手中茶抿了几口还饶有兴味地补充道,“一雨,我跟你大哥相识也不过才两年,比不得我身边一些吃吃喝喝了好些年的人,然而他却是最不一样的。”
“因为大哥不跟你吃吃喝喝?”萧一雨丢下一句玩笑话。
洛筠秋好笑得不行,却也点了点头道:“也可以说是这么个理......你大哥死心眼,每回约他,他总说不跟那些人胡闹。”
“我大哥那是为人正直。”
“一雨说得对,所以我明白他是很值得结交的人,十分可靠。”原本回得正正经经,这人却又突然一脸痞笑,身子倾过来一些碰到他肩上,问道,“你这么说,是觉得我总跟那些人花天酒地,不够正直?”
他这么靠过来,萧一雨微微有些双颊发热,却比之起初已放松了不少,于是嘴上不饶人地回道:“花天酒地可是你说的。”
洛筠秋愣了一愣,忍俊不禁,笑了好一会儿说道:“指责得好,你若不喜欢,我不再同那些人‘花天酒地’如何?”也不知道是不是玩笑话,听不出认真与否。
萧一雨却紧张起来,一时间忘了回话,偏头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