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作业……”
婷婷站在门口,热泪盈眶,恨恨地骂道:“赵伟伦,我恨你!你不是男人,没有一点担当!你知道松狮犬跟别的狗狗不一样,一开始你就知道的!然后有了事情又不理他!我看不起你!”
赵伟伦有气无力地说:“婷婷,对不起,是我不对……还有给杀生丸吃的东西吗?”
蓉姐忙站了起来:“晚上给他弄了点吃的,没吃完,我再用微波炉转一转……婷婷,别骂你赵叔叔了,他也不想的……”
婷婷在赵伟伦旁边坐下,看到杀生丸瞪着眼睛看着她,心一酸,哭了起来:“杀杀好可怜!你……算了,懒得理你。我跟你说,杀杀要是不好,我非跟你拼命不可!”
赵伟伦帮婷婷擦去眼泪,见蓉姐端了碗进来,忙接过碗,用手抓了一点饭,递到杀生丸面前。杀生丸的两只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似乎在想些什么,低下头,一点一点地舔着吃了。
赵伟伦抱着狗站了起来,跟母女俩告别,出了门,上了自己的车,把杀生丸放在副驾驶上,拿出电话,拨通周长均的手机。
周长均仿佛很疲倦,问他有什么事情。赵伟伦心中百转千回,想着以前和以后,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抽泣着跟周长均说要完全断绝关系。
周长均坐在办公室正在看案卷,手里拿只笔,不停地玩弄着,听赵伟伦在电话那头哭诉。那家伙,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起,那时候喜欢上他周叔,谁知道得不到周叔的爱,只有放手。后来自己怎么不懂事,就晓得玩,不晓得轻重,每一次出事,都是他周叔帮他扛着。他如何认识别的人,周叔都一直很宠着他,直到今天。
“我对钱途,真的好认真。我也知道,他恐怕并不那么喜欢我,可是没有办法……”
周长均叹了一口气,看着桌子上玻璃板下压着的好多人的合影,心里好闷。
这通电话打了快一个小时,周长均将电话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换来换去,听得耳朵都冒烟了,等那家伙终于停住了诉说,才说:“你肯定了?真要散伙,如果那个博士不理你,我也不会再把你回收利用的。”
赵伟伦响亮地擤着鼻涕:“我知道,周叔,我真的应该长大了。现在我乱七八糟的,十几二十岁的人都比我懂事。”
“那行,没问题。不过,以后绝对不能打着我的旗号。听见没?还有刘建国,如果你们惹了什么麻烦,千万不要来找我,不然,我会落井下石的。”把电话掐断了。
突然又笑了起来。真是的,以后,再也看不到那家伙张牙舞爪的样子了。不过这几年,他真的老实了很多。毕竟,十几年过去,他不可能还是那副少年模样。只是,这么依赖自己,有时候,真的就好像是一个晚辈。算了,自己本来也不是一个同,他,不过是替身而已,可有可无的家伙,如果为了面子闹到不可开交,或是出了人命,就没劲了。
倒不是怕事,不过是不值得。
又有些惆怅。十几年啊,没有爱情,也有感情吧。还真是有一些感情的啊。
那边赵伟伦拿着电话还在怔怔的,不敢相信,周长均真的就这么放手了。放下电话,看着杀生丸端坐在椅子上,不觉笑了,说:“杀生丸,你还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我们去找钱途,你一定要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过你这样子,本来就好可怜了……就算他不理我们,我们也不能放弃……不过我估计,他会收留你,会赶走我……那又怎么样?哼哼,我的脸皮就是那么厚。”
赵伟伦一边琢磨着跟钱途说些什么,一边开车往河西去。
钱途的房子还亮着灯。赵伟伦一看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也许钱途要休息了。不过如果等到第二天的话,他很担心自己的勇气会消失殆尽。咬咬牙,抱着杀生丸,悄悄地进了研究生楼。
此时的研究生楼有些热闹。赵伟伦低着头,几乎把脸埋到杀生丸的毛里,生怕别人认出他。他倒不怕丢脸,怕让钱途没面子。
敲了敲门,门开了,钱途看着他,再看看他手中的狗,皱了一下眉头,说:“你来干什么?让我见这狗最后一面?”
赵伟伦鼻子一酸,也不敢说话,直直地看着钱途的脸。这么近,看得好清楚,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钱途身子侧了一下,转身进了门。
赵伟伦突然害怕起来,腿有些发软,磨磨蹭蹭地也进去,见钱途靠在桌子上,双手环抱,冷冷地看着他,便小心翼翼地把杀生丸放在地上,回过头把门关上,心惊肉跳地说:“钱途,我们和好吧……我想你想得要死……好难受……我已经跟那个人断了……真的断了。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会去找他……我蠢得要死……可是我真是很喜欢你……你看我跟杀生丸……真的,没有你,过得好难受……”
钱途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赵伟伦有够狼狈的,脸上青青紫紫,看上去像是被人揍了一顿。钱途并不怀疑赵伟伦的话。是的,他喜欢自己,这么多天来,这家伙并没有多快活。钱途也相信,赵伟伦肯定也已经跟那个人分手。这家伙,虽然龌龊,可是这个方面,他不会耍诈,他有着小流氓的狡猾,也有小流氓的坦荡。是,也许的确是为了跟自己在一起甩掉了多年的靠山,像狗一样——还不是杀生丸那种有骨气的狗,就他妈的一条土狗——到自己跟前讨好央求。
是的。钱途不得不承认。